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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泊巴东
 

发布时间:2015-03-24 16:16:00    【点击:

  夷陵之西,巴山之东,是谓巴东。渔人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咏叹的就是这个地方。  
  小小的山城,鳞次栉比层层叠在岸坡上,凌江悬着的是土家人特有的木楼,码头石阶被踩得光滑如磨平仄有致如天梯般一级级伸向半山。人才下趸船,拖着打杵的背脚子就围了拢来,“先生、小姐,帮你背行李!”还未上得码头,耳边早飘满了叫买声:卖柑橘、卖柚子......卖豆腐脑哟!卖糯米醪糟哟......浓软的川音,在这江畔写意画般的清晨和夜晚,柔柔悠悠似唱歌一样。想起《水经注》:“两岸连山,略无阙处”,眼前依然有如当年,脚下还是惊涛裂岸,却已不见素湍绿潭。长江由巫峡山重水复涌来,向西陵曲折蜿蜒奔去,逝水西来又东,不舍昼夜,犹如山民们的欢乐与艰辛,生生不息。
  船泊巴东,我别舟登岸,高高的吊脚楼牵动我浓浓的乡情和久远的念想。身后的黄昏朦胧,山似浓墨点染,似青似黛得沉重;江从淡处着墨,轻轻一勾,迴淸倒影,水波摇动,荡漾着半城灯火。哦,我的故乡,我的水墨画般的地方!大山高耸入云,长江不舍昼夜,我久久地伫立在码头上,想起曾经在这里买舟远去,曾经,一个长发姑娘也站在码头,目送江船隐入峡谷青山,情意缠绵,但誓言却如江水流逝。多少年如梦如醒似真似幻,江中雾岚丝丝缕缕渐渐飘浮上来,缠绕住我的目光。  
  巴东县城不知建于几千几百年,所谓“川鄂咽喉。鄂西门户”,很久以来,就是鄂西施南府的出山门户,是上溯重庆,下抵宜昌、汉口的重要码头。尽管城之外巴东的山区农村是鄂西最贫瘠的穷乡僻壤,但这县城与近在咫尺的山乡却有天壤之别。商贾在这儿云集,货物在这儿交流,熙熙攘攘,尽显繁华风流。城所在地又叫“信陵镇”,却不知与战国魏公子无忌有无瓜葛?据最新考古发现,从新石期早期到明、清,各个时代在巴东都有遗迹,巴东也许是古巴国灿烂文化的中心呢?神秘的巴人巴国,是怎样绚丽却寂寞的历史啊!突然想起,今天的巴东闻名全国,先是那一座座豆腐渣桥,继而又挖出那一窝窝平时人模狗样的“蛀虫”,然后是轰动一时的邓玉娇事件。面对沉沉涌动的大江,思绪激越而悠远。  
  常常这样,喜欢一个地方,或者说不上喜欢,只是为了某种感情和兴趣,便总要寻找它的历史。走在这沿山的青石板曲径幽巷,我会油然想起曾做过巴东县令的寇准。这位寇老西在历史上曾经很有些名气,北宋好些事情都跟他相关,如有名的“檀渊之盟”。但我对寇准更深的印象或许还来自于一则小故事,那时他已官至宰相,一次枢密院领导们在一起聚会,吃喝得高兴的时候,大臣丁谓发现寇准胡须粘上了脏物,就忙上前替他擦拭,谁知却被寇准当面批评。擅长见风使舵吹牛拍马的人脸皮厚自会自找台阶下,丁谓亦然,不动声色以后找补回来就是。但想想那情景,委是解恨。我不知道“溜须”一词是不是出于此处,但我却知道寇准同志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之类,其实无济于事,丁谓们的道行很深,看看今日,便知他们衣钵相传,其道盛矣!此是闲话了。
  名臣寇准在巴东一定留下过许多故事,可惜历史漫漶,多已无处寻访,据说在巴东野三关似有一处“劝农亭”是纪念寇准事迹的。又记得读过一则前人笔记,云:“歇寇莱公祠堂,登秋风亭,下临江山……遂登双柏堂、白云亭。堂下旧有莱公所植柏,今已槁死,然南山重复,秀丽可爱。白云亭则天下幽奇绝境,群山环拥,层出间见,古木森然,往往二三百年物。栏外双瀑泻石涧中,跳殊溅玉,冷人入骨。其下是为慈溪,奔流与江会。余自吴入楚,行五千余里,过十五州,亭榭之胜,无如白云者,而止在县廨听事之后。巴东了无一事,为今者可以寝饭于亭中。其乐无涯。而阙令动辄二三年,无肯补者,何哉?”
  不知道作者为谁,其寇公祠堂、秋风亭、双柏堂等大约早已不复从前。所记白云亭之绝境幽奇亭榭之胜,读来让人遐想。至于一县之长,动辄二三年,无人愿意来此任职,大约是徒有风景秀美,却无地皮可刮罢。想想让人悲哀。遂又想到,巴东为什么至今记得寇公,这山西人寇准能在这“无肯补者”的所在做几年官,即使毫无政事政绩可叙,也一定会让百姓感念不已的。由此亦可见巴东乃至中国百姓的敦厚淳朴。
  寇准后来名动京城,被越级调到了中央机关——他是否直接从巴东右迁至京,姑且存疑。当时的京城叫东京,即今天的河南开封。想那青年或壮年的寇准,奉诏赴京,或徒步或以骑代,千里迢迢,日夜兼程,但仕途通达,足下自然是万水千山只等闲了。一千多年前峡谷深处这么一个偏僻小县,做出一点政绩也能上达圣听,我想像不出当时的干部考核如何操作,行在共和国版图上这块方寸之地,不由生出良多感慨。北宋官僚机构腐败不堪,积贫积弱,一无可取,套用时下的话说,乃体制问题。唯一可取的也许是不杀士大夫,所以网络人才便简直化腐朽为神奇,以至于其科学、艺术,几乎达到某种顶峰。宋太宗曾说:“朕欲博求俊彦于科场之之中,非敢望拔十得五,止锝一二,亦可为致治之具矣。”象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苏氏父子等一时俊彦,无不是致治之具,既是大政治家,又是大学者、大文豪。联想起另一些时候,比如在下所处,同样科举或类科举取仕,进步快者,多狐媚猫态庸常之辈,怎能不让人汗颜之余又生出诸多慨叹!
  其实,不仅是宋,或者寇准。这大山腹地,难于上青天的所在,看似不与外界通人烟,就因为有了长长的这么一条江,便秀外而慧中,引得多少文人骚客流连忘返。
  只说唐朝,文学史上那几位声名显赫的人物,几乎都曾在此濯足徜徉。首先进入我记忆的自然是俺们家刘禹锡。这位几度被贬的刘郎,是不是因了这自然山水的陶冶,才依然诗心不变、豪情不减?使我们至今还听得到巴山蜀水间传唱他的“竹枝词”。且录二首:
                                                                其一
                                      山桃红花满山红,蜀江清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其二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还有情。
  老刘家的诗作如何?当然不止是这些名家。有记载说:“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一人唱万人和,山谷为之震荡,水为之扬波。”
  可见此处本就有自己的“竹枝”山歌,且曾经盛况空前。我知道山民们所唱多为情歌,如“姐儿生得脸儿白,眉儿弯弯眼睛黑”之类。相较这些俚词俗语,刘郎的“竹枝词”是太文人气了些,但下里巴人、阳春白雪,难道不是从来都互为滋补,相得益彰?可笑如今的某些哥们妹们的星们却不懂得,只会搔首弄姿,哗众取宠,自以为是地哼哼“鸟语”、杜撰“物语”。
  说及唐朝,今人余光中的诗写得最好: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 / 剩下三分啸成剑气 / 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他在《寻李白》中继续写道:“从开元到天宝,从洛阳到咸阳/ 冠盖满途车骑的嚣闹/不及千年后你的一首/水晶绝句轻扣我额头/当的一声挑起的回音/一贬世上已经够落魄/再放夜郎无乃太难堪/至今成谜是你的籍贯/ 陇西或山东,青莲乡或碎叶城/ 不如归去归那个故乡?
  好个盛唐!踏着天阶石级,归去归那个故乡,心底撞击着历史文化久远的回想,有一丝淡淡的落寞和惆怅袭上心来。船可以停泊,精神之舟呢?如果坐在吊脚木楼前,听桨声欸乃、浣女唱歌晚归,听雨打瓦瓴,跳动着银白或青紫色的韵律如一首活泼泼的竹枝词,那是一种怎样的悠闲、怎样的滋味?
  然而,无论宋或是唐,我想起都只是瞬间。在这一瞬,往事越千年,李太白的轻舟早过了万重山,白居易的艛艓已经不在这儿停泊;郦道元、徐霞客这些大旅行家也去得远了。“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李尚隐诗中的意境和情状,是不是诉说为什么游子总在异乡陌生的人群中漂泊?夜雨巴山有多少美丽的传说和故事,融入万千群山、亘古的大江,令人心事浩茫。
  想起那些曾在这佤山夷水踏歌的年轻朋友,忆及那一年也曾在这里别舟登岸。那是8月,在诗经所谓8月剥枣的季节,那一群相约“剥枣”的朋友。他们是谁,他们啸傲徜徉,如今又去了哪里?为了他们年青而遥远的梦想,有的人走出了大山,四处漂泊,也有人英年作古,终也无悔。至今还记那首他们的社歌,车站码头,众人相挽高歌,旁若无人。是仿李叔同先生的长短句,记录了当年江湖儿女、书生意气:
  “古城外,长江边,高峡凝寒烟。暮笳断续猿声残,流水送孤帆。别时易,见时难,故交五湖间……” 苍凉的旋律,每每吟唱,仍回荡胸臆间,热血喷张,不能自己。
  而今谁还记得?日子无奈,琐碎而又飘忽,谁还存宁静的诗心?此刻,当我解读着故乡的山水,我读着的清荣峻茂正被烟洗风梳;感受着林寒涧肃却无法长伴秋水。能做的只是踏着青青石阶拾级而上,拣拾曾经的屐痕,思绪悠远。先哲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时光如水,一年又一年,是否都相忘在江湖?我曾背着背包,睁大着迷茫的眼睛,从此处走出大山,多少年行旅匆匆,偶尔来去,又总是擦肩而过,我无缘泊舟,更没有登岸。如今,我想不出再过一个十年,除了添加了许多世故与沧桑而外,我还能剩下些什么?“浪掷光阴又十年,青衫零落旧词笺。偶来江畔寻陈迹,过眼沧桑逐客船。”这是从前写的一首诗,此刻竟清楚地浮上心来。
  曾几何时,这位于三峡库区的山城,这码头、老屋、吊脚楼,它们又是怎样被江水不经意的在淹没呢?人可以迁徙,而它们,是幸还是不幸?一百年、一千年,也许唯有回归水中,才能保留些许原始旧貌。
  但我总是相信,历史不会湮灭,山川风物不会终结,云水渊薮间总有文心剑胆孕育,有嶙峋傲骨生长。岁月不语,江水总在逝去,而我,总有些时光不会忘记,总有些梦想不会放弃。
  长街且长且窄且曲,一路走着,想着,合着脚夫打杵敲击石板路的清脆,一条峡谷般的长街也不知不觉很快就走完了。中途我还由曲巷上到人家楼上,每上一层楼出来一看,仍还在地上,面对这依山而建的楼,不能不感叹人的生存力和创造力的伟大。然后,我看到了滑坡遗迹,这些年这库区的滑坡竟然毫无征兆地连续不断,我感到一种惧意莫名而沧桑。仿佛滑坡的惊心动魄仍在山谷间回撞,这难道是大自然在向人类昭示什么?我不知道,亿万斯年形成的地质生态会否被一朝的改变而打破均衡从而遗患无穷?但长久以来,峡谷间似只有一个声音:“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这个国度许久以来,都十分愚蠢的只鼓吹一种声音。我不知道他们是真愚蠢还是无奈。我亦不知道,我是在说三峡水库么?,我不是专家,我无法判断。但我们这个世界,常常,总是只允许一种声音一种色彩,难道这是幸事,我们不该深思么?突然又想到,如果说,文明是在与野蛮碰撞中进步的,那么,文明难道不是在对自然的破坏中建立的?千秋功罪,孰是孰非?
  且住!本不干卿底事,我只不过在这生命的旅途稍作停驻的间隙,寻找曾经的足痕,听一回熟悉又陌生的乡音,来凭吊这即将消逝抑或永存的故城。船停泊的时辰到了——船竟停了这么久?汽笛在催人,我默默地向这座小小山城告别。走下码头,回望:半山如云,而城如天街。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语时”,今晚巴山无雨,心头如水般浸漫,只有唐人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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